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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不喜欢的人给予的关心,那是一种负担
所以每当我有事,我真的都找没有适合的人听我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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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借了别人的机车赶回家时,肖童正在书房里工作。
我打开房间门,她抬头看见我。台灯下,她是一脸的疲惫。她摘下眼镜,看着我,是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。
我拉起她的手,说:跟我走!
这一次,我没有允许她拒绝。只是拖她的手,一直下楼,直奔那辆小小的机车。
我跨上去,她还是站在那看着我。我说:上来啊。
她沉默着,上车。
当我“嗖”得一声拉起速度的时候,她一下子撞了上来,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。她说:你不能慢一点吗?
我不想和她争执,只说:我可以借你抱一下。
她说:只借不还的。
我笑,点头。
她双手伸过来,围住我的腰。我于是加快了速度。我们两个人搭这辆小小的机车,在夜风里疾驰。天空中,那一轮明月,在田野的稻田里漂浮而过。而我们两个人,就像两只小小的蜻蜓,相互背负着前行。
她在我的耳边说:慢一点。
我故意说:啊?我听不见。
她又说:慢一点。
而我也还是故意说:啊?我还是听不见。
这一回,她知道我在戏弄她。于是,伸手要掐我的胳膊。但是,碰上了还是松手了。她说:你的命不值钱,我的可宝贵着呢。
我还是笑,我说过不和她争执。只是,加紧了速度,奔向大家聚会的地方……
到了那里,所有的人们,早已拉起手,在篝火边围城一个大圈。他们和着音响里的调子,跳着简单的舞。胖婶看见我们俩,立刻给我们留出两个位置来。她看着大家,有一点无动于衷的样子。我拉过她的手,再牵胖婶的手,我们跟随着音乐一起跳起了圆圈舞。我偶时会转脸微笑着看她,当她还是绷着脸的时候,我就伸手捧住她的下巴,努力使她的嘴角能够上扬。她晃过脸,瞪我一眼,然后也会浅浅地笑。
当音乐结束,我们席地而坐。肖童站着。我一把把她拉下来,凑到她耳边说:与民同乐一次,哈!裤子,我一定帮你洗得像新的一样。
她这才踏踏实实地坐下来,不管她的白色裤子被弄得有多脏。村里很多人,都上来敬我和肖童酒。他们是很早就想感谢肖童了。只是,觉得她太远,不易接近。现在,终于有机会了。
我没有想到的是99岁的老太太也上来,说:肖童,谢谢你。要不是你我们老人院里的老人,哪有吃得那么好啊!我敬你!
肖童有一点害羞地喝下,说:祝你长命百岁。
老太太说:也祝你青春美丽。
老太太走。我凑上去问她:你每年资助老人的伙食吗?
她一把推开我,说:少来。远一点。
哎呦!我故意大叫一声,委屈说道: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的屁股被摔烂了啊?
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,说:活该!小动作那么多。
无奈。我喝自己的酒。而对面的许多村民,也过来一起敬我们两个。
有人又问:你们是姐妹吗?
我说:是。
还是有人问:怎么不太像?
她刚想说。我就抢着说:她是捡来的。
她说:你的舌头怎么那么长,总是抢话!
我“嘿嘿”窃喜一下。而大排档老板,拼命地笑。他们一定觉得我们是一对非常有趣的姐妹吧,或者是朋友。事实上,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属于什么关系。仅仅是雇佣吗?我想该是没有这样简单的吧。
喝到后来,我有一点微醉。但是,行走还是方便。但是,肖童却已经醉了。看她喝酒,来者不拒,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性格豪爽的人,不扭捏不做作。所以,酒量再好,也是要醉。是胖婶和我一起把她扶到了公交车上。她平躺着,把头枕在我腿上。我看着她绯红的脸,紧锁的眉头。她一定每天都被许多不快乐的事所包围吧。她的身边,该是没有一个朋友的。除了那个余嘉明。而她却不需要他的关心。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关心,那是一种负担。
我于是伸手理她额前的发。
她是第二次醉了。只是,今天她没有那么惨烈。她睡得有一点平静,虽然并不甜美。但是,她睡得很踏实。这样,就够了。
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。
善良的人,不应该受到别人的伤害。至少,我不想因为我而使她不快乐。
车子在乡村的道路上摇摇晃晃着,我抱着她,不让她从椅子上落下去。这是今夜,我还能为她做的。
我想着,看着她,不禁微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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